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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剪梅·红藕香残玉簟秋

[宋代] 李清照

红藕香残玉簟秋。轻解罗裳,独上兰舟。云中谁寄锦书来,雁字回时,月满西楼。
花自飘零水自流。一种相思,两处闲愁。此情无计可消除,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。

写作背景

这首词的创作时间,是一个首先要辨明的问题。根据题名为元人伊世珍作的《琅嬛记》引《外传》云:“易安结缡未久,明诚即负笈远游。易安殊不忍别,觅锦帕书《一剪梅》词以送之。”有的词选认为,此说“和作品内容大体符合。

译文注释

译文
荷已残,香已消,冷滑如玉的竹席,透出深深的凉秋。轻轻的脱下罗绸外裳,一个人独自躺上眠床。仰头凝望远天,那白云舒卷处,谁会将锦书寄来?正是雁群排成“人”字,一行行南归时候。月光皎洁浸人,洒满这西边独倚的亭楼。
花,自顾地飘零,水,自顾地漂流。一种离别的相思,牵动起两处的闲愁。啊,无法排除的是——这相思,这离愁,刚从微蹙的眉间消失,又隐隐缠绕上了心头。

注释
红藕:红色的荷花。玉簟(diàn):光滑似玉的精美竹席。
裳(cháng):古人穿的下衣,也泛指衣服。
兰舟:此处为船的雅称。
锦书:前秦苏惠曾织锦作《璇玑图诗》,寄其夫窦滔,计八百四十字,纵横反复,皆可诵读,文词凄婉。后人因称妻寄夫为锦字,或称锦书;亦泛为书信的美称。
雁字:群雁飞时常排成“一”字或“人”字,诗文中因以雁字称群飞的大雁。
月满西楼:意思是鸿雁飞回之时,西楼洒满了月光。
一种相思,两处闲愁:意思是彼此都在思念对方,可又不能互相倾诉,只好各在一方独自愁闷着。
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:意思是,眉上愁云刚消,心里又愁了起来。

作品赏析(一)

  这是一首倾诉相思、别愁之苦的词。这首词在黄昇《花庵词选》中题作“别愁”,是李清照写给新婚未久即离家外出的丈夫赵明诚的,她诉说了自己独居生活的孤独寂寞,急切思念丈夫早日归来的心情。伊世珍《琅嬛记》说:“易安结褵(婚)未久,明诚即负笈远游。易安殊不忍别,觅锦帕书《一剪梅》词以送之。”作者在词中以女性特有的敏感捕捉稍纵即逝的真切感受,将抽象而不易捉摸的思想感情,以素淡的语言表现出具体可感、为人理解、耐人寻味的东西。

  词的上阕首句“红藕香残玉簟秋”写荷花凋谢、竹席浸凉的秋天,空灵蕴藉。“红藕”,即粉红荷花。“玉簟”,是精美的竹席。这一句涵义极其丰富,它不仅点明了萧疏秋意的时节,而且渲染了环境气氛,对作者的孤独闲愁起了衬托作用。表面上写出荷花残,竹席凉这些寻常事情,实质上暗含青春易逝,红颜易老,“人去席冷”之意境。梁绍壬《两般秋雨庵随笔》赞美此句“有吞梅嚼雪,不食人间烟火气象”。“轻解罗裳,独上兰舟”是写其白天泛舟水上之事:词人解开绫罗裙,换着便装,独自划着小船去游玩。“轻解”与“独上”,栩栩如生地表现出她的神态、举动。“轻”,写手脚动作的轻捷灵敏,表现出生怕惊动别人,小心而又有几分害羞的少妇心情。正因为是“轻”,所以谁也不知道,连侍女也没让跟上。“独”字就是回应上句的“轻”字,点明了下阕“愁”字的症结。“独上兰舟”,正是她想借泛舟以消愁,并非闲情逸致的游玩。昔日也许双双泛舟,而今独自击楫,恩爱情深、朝夕相伴的的丈夫久盼不归,怎不教她愁情满怀。“云中谁寄锦书来?”惦念丈夫,望眼欲穿,真是一封“家书抵万金”。“雁字回时,月满西楼”是她思夫的迫切心情,突然自现的外在表现。作者借助于鸿雁传书的传说,画面清晰,形象鲜明,它渲染了一个月光照满楼头的美好夜景,然而在喜悦的背后,蕴藏着相思的泪水。“月满西楼”写月夜思妇凭栏望眺。月已西斜,足见她站立楼头已久,这就表明了她思夫之情更深,愁更极。盼望音讯的她仰头叹望,竟产生了雁足回书的遐想。难怪她不顾夜露浸凉,呆呆伫立凝视,直到月满西楼而不知觉。

  下阕“花自飘零水自流”,言眼前的落花流水可不管你的心情如何,自是飘零东流。其实,这一句含有两个意思:“花自飘零”,是说她的青春象花那样空自凋残;“水自流”,是说她丈夫远行了,象悠悠江水空自流。只要我们仔细玩味,就不难发觉,李清照既为自己的红颜易老而感慨,更为丈夫不能和自己共享青春而让它白白地消逝而伤怀。这种复杂而微妙的感情,正是从两个“自”字中表现出来的。这就是她之所以感叹“花自飘零水自流”的关键所在,也是她俩真挚爱情的具体表现。当然,它所喻的人世的一切诸如离别,均给人以无可奈何之感。“一种相思,两处闲愁。”由己及人,互相思念,这是有情人的心灵感应,相互爱慕,温存备致,她想到丈夫一定也同样因离别而苦恼着。这种独特的构思体现了李清照与赵明诚夫妇二人心心相印、情笃爱深,相思却又不能相见的无奈思绪流诸笔端。“此情无计可消除,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。”这种相思之情笼罩心头,无法排遣,蹙着的愁眉方才舒展,而思绪又涌上心头,其内心的绵绵愁苦挥之不去,遣之不走。“才下”、“却上”两个词用得很好,把真挚的感情由外露转向内向,迅疾的情绪变化打破了故作平静的心态,把相思之苦表现得极其真实形象,表达了绵绵无尽的相思与愁情,独守空房的孤独与寂寞充满字里行间,感人至深。这和李煜《乌夜啼》“剪不断,理还乱,是离愁,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”,有异曲同工之妙境,成为千古绝唱。

  总之,《一剪梅》笔调清新,风格细腻,给景物以情感,景语即情语,景物体现了她的心情,显示着她的形象特征。词人移情入景,借景抒情,情景交融,耐人寻味。

作品赏析(二)

  李清照《一剪梅·红藕香残玉簟秋》赏析
  
   文潜 少鸣
  
   红藕香残玉簟秋。轻解罗裳,独上兰舟。云中谁寄锦书来?雁字回时,月满西楼。 花自飘零水自流。一种相思,两处闲愁。此情无计可消除,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。
  
   元伊世珍《琅嬛记》卷中载:“易安结婚未久,明诚即负笈远游。易安殊不忍别,觅锦帕书《一剪梅》词以送之。”以词来抒写相思之情,这并不是什么新鲜的题材,但李清照这首《一剪梅》以其清新的格调,女性特有的沉挚情感,丝毫“不落俗套”的表现方式,给人以美的享受,显得越发难能可贵。
  
   “红藕香残玉簟秋”,首句词人描述与夫君别后,目睹池塘中的荷花色香俱残,回房欹靠竹席,颇有凉意,原来秋天已至。词人不经意地道出自己滞后的节令意识,实是写出了她自夫君走后,神不守舍,对环境变化浑然无觉的情形。“红藕香残”的意境,“玉簟”的凉意,也衬托出女词人的冷清与孤寂。此外,首句的语淡情深,如浑然天成,不经意道来。故前人评曰:“易安《一剪梅》起句‘红藕香残玉簟秋’七字,便有吞梅嚼雪,不食人间烟火气象,其实寻常不经意语也”(《两般秋雨庵随笔》卷三)。“轻解罗裳,独上兰舟。”次写在闺中无法排遣愁闷与相思之苦,便出外乘舟解闷。词人在一首《如梦令》中曾生动地记述一次她乘舟尽兴游玩的情景,不仅归舟晚,还误入藕花深处,惊起一滩鸥鹭,情调欢快。现如今却是“独上兰舟”,不仅无由消除相思之苦,反更显怅惘和忧郁。“云中谁寄锦书来?雁字回时,月满西楼。”女词人独坐舟中,多么希望此刻有雁阵南翔,捎回夫君的书信。而“月满西楼”,则当理解为他日夫妻相聚之时,临窗望月,共话彼此相思之情。此句颇有李商隐“何当共剪西窗烛”诗句的意境。另外,“月满”也蕴含夫妻团圆之意。这三句,女词人的思维与想象大大超越现实,与首句恰形成鲜明对照。表明了词人的相思之深。
  
   下片。“花自飘零水自流”,词人的思绪又由想象回到现实,并照映上片首句的句意。眼前的景象是落花飘零,流水自去。由盼望书信的到来,到眼前的抒写流水落花,词人的无可奈何的伤感油然而生,尤其是两个“自”字的运用,更表露了词人对现状的无奈。“一种相思,两处闲愁”,次写词人自己思念丈夫赵明诚,也设想赵明诚同样在思念自己。这样的断语,这样的心有灵犀,是建立在夫妻相知相爱的基础上的。末三句,“此情无计可消除,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。”词人以逼近口语的词句,描述自己不仅无法暂时排遣相思之情,反而陷入更深的思念境地。两个副词“才”、“却”的使用,很真切形象地表现了词人挥之又来、无计可消除的相思之情。
  
   这是一首相当富有诗情画意的词作。词人越是把她的别情抒写得淋漓尽致,就越能显出她的夫妻恩爱的甜蜜,也越能表现出她对生活的热爱。此外,这首词在意境的刻画,真挚、深沉情感的表述,以及语言运用的艺术上,无不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  
   原载:《宋词鉴赏辞典》

作品鉴赏

词的起句“红藕香残玉簟秋”,领起全篇。一些词评家或称此句有“吞梅嚼雪、不食人间烟火气象”(梁绍壬《两般秋雨庵随笔》),或赞赏其“精秀特绝”(陈廷焯《白雨斋词话》)。它的上半句“红藕香残”写户外之景,下半句“玉簟秋”写室内之物,对清秋季节起了点染作用,说明这是“已凉天气未寒时”(韩偓《已凉》诗)。全句设色清丽,意象蕴藉,不仅刻画出四周景色,而且烘托出词人情怀。花开花落,既是自然界现象,也是悲欢离合的人事象征;枕席生凉,既是肌肤间触觉,也是凄凉独处的内心感受。这一兼写户内外景物而景物中又暗寓情意的起句,一开头就显示了这首词的环境气氛和它的感情色彩。

上阕共六句,接下来的五句按顺序写词人从昼到夜一天内所作之事、所触之景、所生之情。前两句“轻解罗裳,独上兰舟”,写的是白昼在水面泛舟之事,以“独上”二字暗示处境,暗逗离情。下面“云中谁寄锦书来”一句,则明写别后的思念。词人独上兰舟,本想排遣离愁;而怅望云天,偏起怀远之思。这一句,钩连上下。它既与上句紧相衔接,写的是舟中所望、所思;而下两句“雁字回时,月满西楼”,则又由此生发。可以想见,词人因惦念游子行踪,盼望锦书到达,遂从遥望云空引出雁足传书的遐想。而这一望断天涯、神驰象外的情思和遐想,不分白日或月夜,也无论在舟上或楼中,都是萦绕于词人心头的。

这首词上阕的后三句,使人想起另外一些词句,如“日边消息空沉沉,画眉楼上愁登临”(郑文妻孙氏《忆秦娥》),“凭高目断,鸿雁来时,无限思量”(晏殊《诉衷情》),“困倚危楼,过尽飞鸿字字愁”(秦观《减字木兰花》),以及“无言独上西楼,月如钩”(李煜《相见欢》),“玉楼明月长相忆”(温庭筠《菩萨蛮》),“明月,明月,照得离人愁绝”(冯延巳《三台令》),其所抒写的情景,极其相似。如果联系这首词的起句,还令人想到李益的一首题作《写情》的七绝:“水纹珍簟思悠悠,千里佳期一夕休。从此无心爱良夜,任他明月下西楼。”词与诗都写了竹席,写了月光,写了西楼,同样表达了刻骨的相思,对照之下,更觉非常相似。

词的过片“花自飘零水自流”一句,承上启下,词意不断。它既是即景,又兼比兴。其所展示的花落水流之景,是遥遥与上阕“红藕香残”、“独上兰舟”两句相拍合的;而其所象喻的人生、年华、爱情、离别,则给人以“无可奈何花落去”(晏殊《浣溪沙》)之感,以及“水流无限似侬愁”(刘禹锡《竹枝词》)之恨。词的下阕就从这一句自然过渡到后面的五句,转为纯抒情怀、直吐胸臆的独白。

“一种相思,两处闲愁”二句,在写自己的相思之苦、闲愁之深的同时,由己身推想到对方,深知这种相思与闲愁不是单方面的,而是双方面的,以见两心之相印。这两句也是上阕“云中”句的补充和引申,说明尽管天长水远,锦书未来,而两地相思之情初无二致,足证双方情爱之笃与彼此信任之深。前人作品中也时有写两地相思的句子,如罗邺的《雁二首》之二“江南江北多离别,忍报年年两地愁”,韩偓的《青春》诗“樱桃花谢梨花发,肠断青春两处愁”。这两句词可能即自这些诗句化出,而一经熔铸、裁剪为两个句式整齐、词意鲜明的四字句,就取得脱胎换骨、点铁成金的效果。这两句既是分列的,又是合一的。合起来看,从“一种相思”到“两处闲愁”,是两情的分合与深化。其分合,表明此情是一而二、二而一的;其深化,则诉说此情已由“思”而化为“愁”。下句“此情无计可消除”,紧接这两句。正因人已分在两处,心已笼罩深愁,此情就当然难以排遣,而是“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”了。

这首诗的结拍三句,是历来为人所称道的名句。王士禛在《花草蒙拾》中指出,这三句从范仲淹《御街行》“都来此事,眉间心上,无计相回避”脱胎而来,而明人俞彦《长相思》“轮到相思没处辞,眉间露一丝”两句,又是善于盗用李清照的词句。这说明,诗词创作虽忌模拟,但可以点化前人语句,使之呈现新貌,融人自己的作品之中。成功的点化总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,不仅变化原句,而且高过原句。李清照的这一点化,就是一个成功的例子,王士禛也认为范句虽为李句所自出,而李句“特工”。两相对比,范句比较平实板直,不能收醒人眼目的艺术效果;李句则别出巧思,以“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”这样两句来代替“眉间心上,无计相回避”的平铺直叙,给人以眼目一新之感。这里,“眉头”与“心头”相对应,“才下”与“却上”成起伏,语句结构既十分工整,表现手法也十分巧妙,因而就在艺术上有更大的吸引力。当然,句离不开篇,这两个四字句只是整首词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,并非一枝独秀。它有赖于全篇的烘托,特别因与前面另两个同样工巧的四字句“一种相思,两处闲愁”前后衬映,而相得益彰。同时,篇也离不开句,全篇正因这些醒人眼目的句子而振起。李廷机的《草堂诗余评林》称此词“语意超逸,令人醒目”,读者之所以特别易于为它的艺术魅力所吸引,其原因在此。

作品评析

  元伊世珍《琅嬛记》卷中引《外传》:易安结缡未久,明诚即负岌远游。易安殊不忍别,觅锦帕书《一剪梅》词以送之。
  
   明杨慎批点杨金本《草堂诗馀》卷三:离情欲泪。读此始知高则诚、关汉卿诸人,又是效颦。
  
   明茅映《词的》卷三:香弱脆溜,自是正宗。
  
   明李攀龙《草堂诗馀隽》卷五眉批:“多情不随雁字去,空教一种上眉头。”评语:“惟锦书、雁字,不得将情传去,所以一种相思,眉头心头,在在难消。”
  
   明王世贞《弇州山人词评》:李易安“此情无计可消除,方下眉头,又上心头。”可谓憔悴支离矣。
  
   明沈际飞《草堂诗馀正集》卷二:时本落“西”字,作七字句,非调。是元人乐府妙句。关、郑、白、马诸君,固效颦耳。
  
   明李廷机《草堂诗馀评林》卷二:此词颇尽离别之情,语意超逸,令人醒目。
  
   明张丑《清河书画舫》申集引《才妇录》:易安词稿一纸,乃清秘阁故物也。笔势清真可爱。此词《漱玉集》中亦载,所谓离别曲者耶?卷尾略无题识,仅有点定两字耳。录具于左:“(词略,唯“月满西楼”,作“月满楼”)”。右调(一剪梅)。
  
   明徐士俊《古今词统》卷十:“楼”字上不必增“西”字。刘伯温“雁短人遥可奈何”亦七字句,仿此。
  
   清王士禛《花草蒙拾》:俞仲茅小词云:“轮到相思没处辞,眉间露一丝。”视易安“才下眉头,却上心头”,可谓此儿善盗。然易安亦从范希文“都来此事,眉间心上,无计相回避”语脱胎,李特工耳。
  
   清沈雄《古今词话·词辨》卷上:周永年曰:《一剪梅》唯易安作为善。刘后村换头亦用平字,于调未叶。若“云中谁寄锦书来”,与“此情无计可消除”,“来”字、“除”字,不必用韵,似俱出韵。但“雁字回时月满楼”,“楼”字上失一“西”字。刘青田“雁短人遥可奈何”,“楼”上似不必增“西”字。今南曲只以前段作引子,词家复就单调,别名“剪半”。将法曲之被管弦者,渐不可究诘矣。
  
   清万树《词律》卷九:“月满楼”,或作“月满西楼”。不知此调与他词异。如“裳”、“思”、“来”、“除”等字,皆不用韵,原与四段排比者不同。“雁字”句七字,自是古调。何必强其入俗,而添一‘“西”字以凑八字乎?人若欲填排偶之句,自有别体在也。
  
   清张宗橚《词林纪事》卷十九:此《一剪梅》,变体也。前段第五句原本无“西”字,后人所增。旧谱谓脱去一字者,非。又按:《汲古阁宋词》,此阕载入《惜香乐府》,恐误。
  
   清梁绍壬《两般秋雨庵随笔》卷三:易安《一剪梅》词起句“红藕香残玉簟秋”七字,便有吞梅嚼雪,不识人间烟火气象,其实寻常不经意语也。
  
   清陈世焜(廷悼)《云韶集》卷十:起七字秀绝,真不食人间烟火者。梁绍壬谓:只起七字已是他人不能到。结更凄绝。
  
   清陈廷焯《白雨斋词话》卷二:易安佳句,如《一剪梅》起七字云:“红藕香残玉簟秋”,精秀特绝,真不食人间烟火者。
  
   清况周颐《〈漱玉词〉笺》:玉梅词隐云,易安精研宫律,所以何至出韵。周美成倚声传家,为南北宋关键,其《一剪梅》第四句均不用韵,讵皆出韵耶?窃谓《一剪梅》调当以第四句不用韵一体为最早,晚近作者,好为靡靡之音,徒事和畅,乃添入此叶耳。
  
   王学初《李清照集校注》卷一:又按,清照适赵明诚时,两家俱在东京,明诚正为太学生,无负岌远游事。此则(指本辑评“一”)所云,显非事实。而李清照之父(李格非)称为李翁,一似不知其名者,尤见芜陋。《琅嬛记》乃伪书,不足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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